第一百一十九章 仰望星空朱载堉(4/6)
样,无奈说道。大明在岁差这件事上的表现为零,这件事,张居正也是无可奈何。朱翊钧眉头一皱问道:“无算是什么意思?”
张居正吐了口浊气,虽然不想承认,但他还是打算把这件事解释清楚:“无算,就是没有测算过。”
“后世法常胜于古法,而屡改益密,惟历法最为显著,黄帝迄秦,历凡六改;汉凡四改;魏迄隋,十五改;唐迄五代,十五改;宋十七改;金迄元,五改。惟我皇明之《大统历》,实胡元之《授时》旧历,承用二百余八年,未尝改宪。”
“何也?”朱翊钧再问。
张居正闭口不谈,一言不发,他知道答案,但是他真的不能说,那不是臣子应该谈论的问题。
朱翊钧其实知道答案,张居正总是如此的小心谨慎,这是一个作为臣子不能涉及的领域,他笑着说道:“《道德经》曰:大音希声,大象希形。”
“先生沉默如雷,震耳欲聋。”
大音希声,大象希形,最大的声,却往往听不见,最大的道,却往往看不见。
张居正沉默如此震耳欲聋。
张居正敢说先帝的不是,因为先帝让他照看小皇帝,因为先帝也是张居正的君主,责难陈善为恭敬,张居正要照看好小皇帝,过去的旧弊需要消除,所以他能说,也会说。
但是张居正不能说,明太祖朱元璋的不是,那代表着张居正要搞个大新闻,那是对大明法理的质疑,那是要搞僭越,才会有的路数。
张居正不想僭越,所以他一言不发。
大明不改礼法的原因很简单,祖宗成法,敬天法祖,大统历法通轨,去其岁实消长,大统历,恒久长。
其实自从永乐年间就有人奏闻大统历不准确,请改历法。
而到了景泰帝的时候,景泰帝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,改了冬至和夏至时间,直接导致监正许惇差点被砍掉脑袋,景泰帝是明英宗被俘后登基,朝中风力舆论愈演愈烈,景泰帝也争不过朝臣,只好下诏,此后造历,仍用洪、永旧制。
成化十年童轩、十七年俞正己、十九年,天文生张升;正德十三年漏刻博士朱裕、十五年礼部员外郎郑善夫、十六年南京户科给事中乐頀;嘉靖二年工部主事华湘、隆庆三年,掌监事顺天府丞周相。
这么多天文生,前赴后继的请求改历,虽然有如俞正己、冷守中这种狂悖之徒胡乱画策,但是其他人历历有据,可是绕来绕去,最后都困顿于一个问题,祖宗之法不可变。
朱翊钧深吸了口气说道:“水滴石穿,虽其数甚微,积久始显,此乃先生所言量变引发质变的道理,一日若差九刻,处夜半之际,所错便隔一日;节气差天一日,则置闰错一月;闰差一月,则时错一季;时差一季,则岁错一年。”
“先生,大明大统历二百零八年未变,今日先生变法,万象更新,何不修历?”
“朕知此事极难。”
“朕听农户常言,一年之计在于春,春耕误一日则一年皆误,一年之获在于秋,秋收误一日则全家饥馑,百姓困于藁税、谷租、乡部私求,苦不堪言,月食日食朕不惧天威,可农时不准,天下疲惫,朕于心何忍?”
“此非常之功,宜非常之事,先生以为当如何才能做?”
张居正的右手无意识的敲打了两下握在拳心的拇指,朱翊钧立刻就知道,张居正这个动作表示犹豫,是心里有想法,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张居正思考过这个问题!
显然张居正对这个事儿有想法,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,所以从未提及。
“先生有何计较?”朱翊钧有些奇怪的问道,是什么勇士张居正这般犹豫不决?
张居正犹犹豫豫的说道:“不是臣有什么犹豫的地方,臣一直留心此事,民为邦本,本固邦宁,大明百姓困于兼并,臣诚知其苦楚,陛下亲事农桑,乃社稷之福,辅弼之臣理应尽忠竭能为陛下分忧一二,天下历法旧未改,臣焦急万分而无良方,不善此道,不能为陛下匡扶。”
“臣倒是知道了一人,就是这个人身份有点特殊。”
朱翊钧则摇头说道:“若是死囚有佐天下之功,仍可宽宥一二,先生重循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