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粗糙的东西,显然不可能出自哪个匠人之手。想来只可能是府中丫鬟婢子仰慕少爷,趁着裴惊策生辰,偷偷用贺礼以表心意。
又有人道:“还别说,这泥人捏得有模有样,还挺可爱的。”
说完,她自己忍不住笑了,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“是挺用心的,拿去那些街市的摊子上卖五两钱,肯定多的是人抢着买。”
“都在这府里伺候了,莫非没长眼睛,不知道这裴家如何显赫,竟然还敢送这种东西贻笑大方。我若是收着了,还以为是哪个婢子对我怀恨在心,故意膈应我呢。”
一个异想天开的小丫鬟的东西,无论好坏都叫人瞧不上,只能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。
越明珠紧紧攥住袖口。
低而密的议论声中,只听见任雪韵继续道:“不过,臣女见到这泥人的第一眼,倒像是看见了小少爷拿起度关月的样子……”
“好了,”裴惊策抬眸,打断道,“拿下去吧。”
小少爷的命令,下人不敢不从,连忙又将泥人收进木盒中带了下去。
任雪韵公然被打断,脸色轻轻滞了一下,看向裴惊策。
裴惊策却仍侧着眸,望着那下人收好木盒,并未多加理会她。
她面上不显恼色,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,活络好气氛便如常坐下。
这事也跟着就此揭过,并未生出太多波澜。毕竟只是个下人搞的鬼,笑过也就罢了,实在不值得浪费更多口舌。
越明珠也想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,然而一拿起茶杯,才发现手在轻轻发抖,盛满的茶水悉数洒在了案桌上。
任雪韵偏头,欣赏着她难堪的模样,回以微微一笑。眼睛中的嘲讽与挑衅意味浓郁得几乎要溢了出来。
就算再迟钝的人也会意识到不对。
木盒封得严严实实,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打开看过,怎么知道里面的小泥人佩了剑?
越明珠捏着茶杯,脑袋空白。
还是旁边的人提醒她,她才发现刚刚抓破了手指,食指上扎的那一条麻布上渗出点点血迹。
这动静瞒不过越轻鸿。越轻鸿一回头看见她手上有血,脸色都直接变了,二话不说,连忙叫来仆从带她去处理。
越明珠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。
等到走到目的地,听不见身后大大小小的声音,她才放缓步伐,倚在门框边,捂着心口轻轻喘气。
耳房里早已经有府上的大夫跟丫鬟备着。
见到她,丫鬟连忙凑过来伺候,又是端茶倒水,又是多加嘱咐:“宫中珍珠粉祛疤之效显著,小姐不必担心留疤。若小姐身子还有旁的不适,也可以先在这儿歇下。”
丫鬟说着,又压低声音补充道:“都是小少爷吩咐过的,小姐放心吧。”
越明珠怔了怔,张口,却突然发现没什么可问的。
“……还有吗?”
“小姐的东西已经收着了,等会儿便送到少爷房中。”
“你先送到我这儿吧。”越明珠冲她笑了笑,轻声细语地道,“我想拿回去修一修再给阿……再给他。”
丫鬟犹豫了一会儿才应下:“那小姐先处理好伤,稍等奴婢片刻。”
等丫鬟退下,府中的大夫便开始给越明珠清理伤口,抹过各种药膏,又用新的麻布条重新包扎。
这个过程细致又枯燥,越明珠一直没说话,像是发起了呆。
耳房里静得落针可闻。
大夫一边动手一边观察着越明珠的神色,等包扎完,实